苏雨晴沉默了。理智告诉她，这是一个陷阱，一旦踏入，可能万劫不复。与虎谋皮，她能全身而退吗?可情感和现实又在拼命拉扯她——这是拯救父亲心血和生命的唯一捷径。伯父伯母靠不住，她自己势单力薄，想要在短时间内筹到巨款无异于天方夜谭。

利与弊在天平两端剧烈摇晃。

"我需要做什么?具体的。"她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

"住进我安排的住所，在人前与我维持夫妻关系，必要时配合我出席活动。私下里，我们互不干涉。一年后，协议终止，办理离婚，你会得到一笔丰厚的'安置费'，足够你和你父亲后半生衣食无忧。"顾夜寒条理清晰，"当然，在此期间，你不能有任何影响顾家声誉的行为。"

他的条件听起来...似乎并不苛刻。除了失去一年的自由和名义上的婚姻，她似乎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能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

"好。"良久，苏雨晴终于从唇缝里挤出这个字，感觉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答应。"

顾夜寒对于她的决定并不意外，仿佛早已预料。"陈明，准备协议。"

"是，顾总。"

十分钟后，一份详尽的《合作协议》摆在了苏雨晴面前。条款清晰，权责分明，完全是一份商业文件的口吻，唯独标的物是婚姻。苏雨晴逐字逐句仔细看完，确认与顾夜寒口头承诺无误，拿起笔，在乙方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也划定了她未来一年的命运。

顾夜寒利落地在甲方处签下名字，合上文件夹递给陈明。"现在，去民政局。"

"现在?"苏雨晴再次震惊，"这么晚了，而且...需要证件..."

"你的户口本和身份证，在你刚才落在咖啡馆的包里，我已经让陈明一并取回了。"顾夜寒语气不容置疑，"民政局那边，我已经安排好。"

苏雨晴无言以对。他竟算计得如此周密，连这一步都想到了。她感觉自己像是一颗棋子，被他稳稳地拿捏在掌心，一步步推向既定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