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牵起我的手,转身就走。
“岁岁,我们回家。”
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家。
可爸爸的语气,却像在说一个冰冷的旅馆,我们只是暂住的客人。
那晚之后,妈妈妥协了。
她不能拿自己的前途和声誉冒险。
林蔚的“康复治疗”就这么定了下来,地点就在城郊那座妈妈当初送给爸爸的疗养院。
第二天,爸爸就带着我搬了过去。
他说,家里太脏,需要从里到外好好消消毒。
疗养院很美,像个童话城堡,但所有护士和医生看到爸爸,都恭敬地低下头,眼神里混杂着敬畏和恐惧。
林蔚的治疗室在走廊最里面,隔音最好。
我偷偷去看过一次。
隔着厚厚的观察玻璃,我看到林蔚被皮带牢牢绑在治疗床上,爸爸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眼神专注又冰冷。
他手里拿着两根金属探针,在林蔚的手臂上缓缓移动。
每一次接触,林蔚的身体都会剧烈地抽搐一下,喉咙里发出被压抑到变调的,介于惨叫和呜咽之间的声音。
那声音,像野猫的爪子在挠我的耳膜,又酸又疼。
我吓得跑回了房间,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妈妈来看过我一次。
她瘦了很多,眼底全是***,身上的军装也皱巴巴的,散发着一股烟味。
她抱着我,声音沙哑得像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