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中午打算做中餐,”温糯梨倏忽弯了弯眉,“不知道裴医生能不能赏脸,和我共进午餐呢?”裴叙年本来还在为落空的手郁闷,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既然你诚心诚意地邀请了。”
他下巴微抬,声音却染上笑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吧”温糯梨不禁哑然失笑。
很难把眼前幼稚的男人和那个专业面孔极为严肃的天才医生联系在一起。
裴叙年顺其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画板,又绅士地伸出小臂。
像是心领神会般,温糯梨搭上他坚实有力的胳膊,稳稳上岸。
回家的路上,他们贴得很近,裴叙年和她并肩走在夏末燥热的街道上,黄昏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像恋人在私语。
裴叙年的喉结浅浅滑动,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如擂。
“糯梨。”
他下意识呢喃出女孩的名字。
温糯梨看着他染上薄红的耳根,有些怔愣:“怎么了?”裴叙年的手指蜷了蜷,像是权衡,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他的手指微微弯曲,刚触碰到温糯梨的指尖时,突然被一阵强力推开。
谢拾安突然出现,横亘在二人中间,将温糯梨牢牢扯入怀中。
“阿梨......”他眼角泛红,声音里满是委屈,“你不要我了吗?”“他是谁!你怎么能和别的男人牵手!”“阿梨,你回答我好不好,我快要疯了!”谢拾安的手臂越收越紧,生怕温糯梨再次消失。
可对上她淡漠的目光,他的心又一次沉入谷底。
“你来做什么?”温糯梨的声音毫无波澜。
谢拾安阖了阖眼,忍住酸涩感,略微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我只是,很想你。”
“先放开我。”
温糯梨挣扎着推开他,可谢拾安环在她腰间的力度,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再不放开,我要报警了!”谢拾安的脸色骤然苍白,清冷自哀,他将头伏在温糯梨肩头,声音很轻:“对不起,阿梨,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放开她!”裴叙年上前,狠狠一拳砸向他的脸。
谢拾安被打得猝不及防,后脑勺狠狠撞上路灯,温糯梨连忙挣脱出来,紧贴在裴叙年身边。
“叙年......”她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裴叙年满脸心疼,紧紧牵住她的手:“别怕,有我在。”
谢拾安脑后剧烈疼痛,抬手摸了摸,血肉模糊。
“阿梨。”
他几乎要被温糯梨眼底的抗拒吞没,心脏闷闷的钝痛,“我们谈谈,好不好?”“阿梨,求你,哪怕就这一次。”
他唇瓣紧抿,眉眼之间,有愧色也有沉痛,“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还是不肯原谅我,那我就彻底消失在你的世界中。”
一贯冰冷倨傲的谢拾安,为温糯梨放下了一切矜贵与尊严。
温糯梨的指尖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裴叙年与她十指相扣,试图给她多一分安全感。
“谢拾安,摆清你的位置,你只是她的前夫。”
裴叙年尾音转冷,眸中暗芒涌动:“你知道她的手腕,只差一点就神经损伤了吗?”“这一切,难道不是拜你所赐吗?”谢拾安整个人如同冰封般,钉在原地。
他望向温糯梨的手,原本***细腻的双手上,竟然遍布着纵横交错的疤痕。
谢拾安注视着他们交握的手,他嫉妒,愤怒,却唯独没有理由,要求温糯梨松手。
那天,是他让人毁了温糯梨的手,是他对她的求情视而不见。
所以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乞求她的原谅。
温糯梨反复深呼吸,勉强稳住了情绪。
她望向失魂落魄的谢拾安,他如此卑微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在裴叙年错愕的目光中,温糯梨缓缓松开他的手,走向谢拾安。
“疼吗?”她摸向他脑后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