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她于心，疯魔入骨

火车驶入南方地界时，林晚望着窗外连绵的青山，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壳边缘。苏晴说她在终点站安排了接应的人，是位姓周的律师，专门处理人身安全纠纷。可当她拖着行李箱走出出站口，却没在约定的咖啡店里看到举着“林晚”牌子的人。

“周律师？”她拨通苏晴给的号码，听筒里传来机械的忙音。

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爬上来。林晚转身想离开，手腕突然被攥住。男人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却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说：“沈先生让我来接您。”

林晚的血液瞬间冻结。她猛地抽手，却被对方死死钳住。周围旅客的喧闹声仿佛被隔绝在玻璃罩外，她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沈知衍的网，竟然铺得这么快。

“放开我！”她用行李箱狠狠撞向男人的膝盖，趁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冲进人群。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磕出慌乱的声响，她不敢回头，只知道必须远离这个车站。

南方的梅雨季总是裹着黏腻的湿热。林晚躲进一条挂满晾晒衣物的老巷，看着青石板路上自己的影子被雨水泡得发颤。手机突然震动，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周律师坐在警车后座，额角淌着血，身边是沈知衍派来的保镖。

下面附着一行字：晚晚，别再让我费心找你了。

林晚把手机扔进臭水沟时，指甲盖几乎嵌进掌心。她沿着巷尾的石阶爬上屋顶，看着远处火车站的钟楼在雨雾中若隐若现。沈知衍就像盘踞在阴影里的蛇，无论她逃到哪里，总能精准地咬住她的脚踝。

雨停时，她在一家裁缝铺找到份打杂的活。老板娘是个左耳缺了半只的胖女人，看她可怜，让她住在阁楼里。阁楼的窗户正对着一片芭蕉林，夜里风吹叶响，总让林晚想起别墅地下室的潮湿气息。

她开始学着像南方人那样说话，把“我”说成“阿拉”，给缝纫机穿线时哼着当地的小调。可每当看到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过巷口，还是会下意识地躲进试衣间，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这天收工后，老板娘塞给她一个纸包：“下午有个先生送来的，说是你的同乡。”

林晚打开纸包的瞬间，胃里一阵翻涌。里面是用***浸泡的栀子花，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白——那是她大学时最喜欢的花，沈知衍曾在她宿舍楼下种了整整一排。

“他人呢？”她抓住老板娘的手腕，指节泛白。

“就站在巷口那棵榕树下，”老板娘被她吓了一跳，“穿黑衬衫，说等你看完就带你走。”

林晚冲到二楼，从积灰的窗户缝里望出去。沈知衍果然站在榕树下，指尖夹着支烟，烟雾在他周身缭绕成模糊的轮廓。他抬头望向阁楼的方向，隔着二十米的距离，林晚清晰地看见他嘴角勾起的弧度。

她抓起剪刀藏在围裙里，一步步走下楼。推开门的刹那，潮湿的风裹着栀子花香扑过来，沈知衍掐灭烟，朝她伸出手：“晚晚，跟我回家。”

“家？”林晚笑出声，剪刀突然抵在自己心口，“你所谓的家，就是把我锁起来，毁掉我所有在乎的人和事？”

沈知衍的瞳孔骤然收缩，上前一步想夺剪刀，却被林晚厉声喝止：“别过来！”她后退着撞进门框，后腰传来尖锐的疼，“沈知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和疯子有什么区别？”

“是，我是疯了。”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带着一种破碎的脆弱，“从你第一次爬上火车离开我的时候就疯了。晚晚，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有错吗？”

“你的爱太可怕了。”林晚的眼泪混着雨水滑落，“它像沼泽，会把我们都拖进去淹死。”

“那就一起死。”沈知衍突然扑上来，在她刺痛的惊呼中夺下剪刀，将她死死按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我早就说过，你走不了的。”